前言
为继承发扬我党的光荣革命传统,遵照党中央关于编写革命回忆录的指示,在省地宣传出版部门的指导帮助下,在县委宣传部直接领导下,经过将近一年的搜集整理,我县革命回忆录《曹州烽火》与广大读者见面了。
菏泽,古称曹州。它北临黄河,南近陇海路,西有京汉路,东有津浦线,是华北与华中的枢纽地带,在地理上具有重要的战略位置,素有“襟带河济,控扼鲁宋”之称。它不仅是黄巢、王仙芝、捻军等历史上著名农民起义的发祥地,而且在现代革命史上也写下了光辉的篇章。
我县人民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,远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,中国共产党就在这里撒下了星星之火。一九二七年建立了菏泽县第一个党支部;抗日战争初期,杨得志司令员开辟了鲁西南抗日根据地,首府就设在我县安陵集。在日寇、汉奸、国民党顽杂的重重包围下,我党深入农村发动群众,发展组织,建立武装,夺取政权,使革命的烽火燃遍鲁西南大地,照亮黄河两岸。在伟大的解放战争中,刘邓大军转战鲁西南,一九四六年九月大杨湖一战歼灭国民党整编第三师,活捉敌师长赵锡田。第二年六月,刘邓大军突破黄河防线三百里,展开了声势浩大的鲁西南战役,歼敌六万余人,揭开了全国解放战争战略进攻的序幕。接着,为掩护刘邓大军干里跃进大别山,陈毅、粟裕大军挺进鲁西南,沙士集一战歼灭国民党王牌军五十七师,生擒师长段霖茂。一九四八年九月,菏泽全境解放。车轮滚滚,红旗猎猎,我县人民又投入了支援淮海战役、渡江南下的行列,用战斗去迎接全国的解放。
在那烽火连天的年代,在那血与火的战斗岁月,在这块英雄的乡土上,曾有多少革命先烈为了革命的胜利抛头颅、酒热血;有多少革命志士为壮丽的共产主义事业而冲锋陷阵、英勇奋斗。
今天,在菏泽大地百花争艳、牡丹乡人民向四化胜利进军的时候,我们邀请革命前辈撰写革命回忆录,把这段珍贵的历史资料收集整理出来,这对先烈是一个纪念,对革命传统是一个继承,对青少年一代是一份生动的教材。
为了编写这本革命回忆录,县委、县革委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和鼓励。我们先后走遍了全国二十多个省市,拜访了一百多位老革命、老前辈。许多老前辈现在身负重任又体弱多病,仍坚持为我们写回忆录;许多当年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老同志,积极为我们提供材料,一次次与我们座谈;地区回忆录办公室的同志又给我们很多具体帮助和指导,使《曹州烽火》得以顺利出版,在此,谨致谢意。
由于我们水平有限,加上年代久远,稿件虽经反复核对,错讹不当之处仍在所难免,恳切希望广大读者,特别是曾在我县坚持过革命斗争的老前辈,提出批评意见。
菏泽县革命回忆录领导小组
年5月1日
从今天开始每天发一篇:
河北搬兵
贵州省人大副主任戴晓东
一九四O年九月初,八路军赵(基梅)谭(甫仁)支队奉命离鲁西南,开到黄河以北。鲁西南一带的国民党顽杂军又得起来。他们联日反共,放着满泽城里的日本鬼子不打,却趁机纠集了约七千人的土涯地主武装,气势汹汹地向我冀鲁像区党委第三地委压了过来:北有国民党菏泽专员孙果贤和县长张子刚,西有国民党考城第九支队司令胡金全,南有国民党曹县县党部书记王子和民权地头蛇张胜太,东有定陶县国民党头子王子杰及杂石富启。王四油馍。真是大兵压境,四面合围,妄图将我委机美一口香掉,进而摧毁整个鲁西南抗目根据地。而我们仅有二百人的地方武装。当时我任地委书记。
在强大进攻下,我区军民虽英勇反击,浴血奋战,但终因众寒悬殊,最后根据地仪剩下刘岗、倪庄、曹楼三个村和方圆三四里的狭小地面。为粉碎敌人的围剃,保卫这块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革命根据地,我们派出了交通员去冀鲁豫区党委送信汇报情况,请求派主力来三村解围。由于四周数人密布,封锁甚严,接连去了四个人,都查无音讯。
时令已是十一月。同志们还没有穿上棉衣,而且几平弹尽粮绝。三村人民省出亲的一点粮食也只够用来熟点稀粥,糠菜和树皮成了宝贵的食物;弹药补充的唯一来源全靠宋励华、王道平同志通过统战关系搞点。由于药品用光了,伤员们的伤口溃烂不愈,终日流淌着黄水。
敌人越来越疯狂,斗争越来越残酷。鲁西南根据地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。我们清楚地知道:鲁西南是冀鲁豫的南大门,是我们控制陇海线东西交通的一个重要的前沿阵地。而三村是鲁西南抗日根据地的首府和大本营。三村失守,就意味着鲁西南抗日根据地覆灭,必须不惜一切保住三村。为此,地委提出了两个方案:一是分散向外突围,绕敌后打游击,促使敌人后退;二是继续向区党委送信,请主力部队支援打开局面。经过反复分析,大家认为:第一个方案实际上是放弃三村,那样会失掉群众对我们的信赖,助长敌人的反动气焰。第二个方案好是好,可是,已经派出了四个人,都没成功,再派谁去能保证把信送到呢?同志们陷入了深思。
时间对我们来说是一分钟也不能再拖延了,而且这次派去的人必须保证把信送到,万无一失,否则,三村几千革命群众的生命,地委机关的安危,根据地的存亡,将不堪设想。我彻夜难眠,苦思闷想,觉得自已长期从事地下工作,有一些在敌区活动的经验,到达目的地有较大把握,再加上能更准确地向区党委和军区的领导同志汇报情况,陈述利害,便于领导做出判断,早下决心。燃眉之急,不容迟疑。于是,我向地委提出了由我前往区党委送信的建议。
听说我要去河北搬兵,同志们大为震惊,议论纷纷。我看得出:因为自己是地委书记,同志们为我的安全担心。他们的心情是可以理解。经过我反复说明自己去的有利条件和必要性,地委终于做出了由我带领瞥卫员小杨前往河北搬兵的决定。
当天黄昏,我和小杨腰里各掖了把短枪,告别了同志和乡亲,披着情然来临的暮色,朝着倪庄西北方向迈开了大步。
敌人妄图因死我们,在周围村庄层层设防,主要道口都设了岗,放了哨。为了避免和敌人遭遇,在浓黑的夜幕掩护下,我们见村就躲,遇哨就避,在离村庄较远的漫法里疾疾赶路。当时,我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,冲出去,冲出去,早日见到亲人。小杨兴奋地说:“主任,照这样的走法,天亮赶到五里墩保险没间题。
小杨说的五里墩,在东明城北五里,是二地委与我们接头的秘密联络站。二地委离区党委较近,找到他们,就可能打听到区党委的下落。为此,我们决定天明在那里落脚。
启明星刚刚晃出地面,我们就顺利地赶到了五里墩,找着了联络员罗登朝同惠。经他一谈,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:原来,二地委也遭到了敌人的围剿,与联络站失去了联系。寻找区党委下落的唯一线索现在已经断了,下一步该怎么办呢?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。
老罗看透了我的心思,考虑了一下,说:“先别急,东明的张同志还没走,我找他去,他兴许知道些情况。”
“他是干啥的?”小杨随口问道。
“这县的工作队长。”老罗说完走出门去。
听到东明县的县委书记在这里,我心头一亮:他对黄河北一带较熟,即使不知道区党委的住址,也能提供点线索。
约摸有抽两袋烟的功夫,老罗领着个身着破烂衣服的中年人进来了。不等老罗开口,来人就直爽地说:“我是这县 的,叫张志刚。”
我和他亲热地握着手。说明了来意。张志刚同志想了一下,说:“我们和地委失去联系一个多月了,到现在还没联系上,心里也非常急躁,听说我们的部队在内黄张菜园一带活动,咱一块去找好吗?
“太好啦!”我高兴地说,“有你一块去,下河北用不着找向导了。
看到我们这股高兴劲,老罗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。他忙着做饭,小杨帮着升火,我掏出地图,和老张研究前进的路线。不大会儿,老罗端来半筐子馏热的糠锅饼,抱歉地说:“弄点粮食都叫狗杂种抢走了,同志们凑和着填填肚子过过饭时吧。我们也不客气,拿起来就吃。小杨一口将饼咬成个月牙形,使劲地咽下去,咂咂嘴皮说:“真香啊!比三村的树皮好吃得多喽。”
看到小杨狼吞虎咽的样子,我打趣地说:“小杨,在三村把肠子都饿细了,当心给撑断喽。”
小杨扮了个鬼脸,“扑味”又咬了一大口,边嚼着边说:“在三村吃树皮都定量,今天捞到改善生活的机会,豁上撑断肠子了。”
“这可使不得,”老罗笑着说,“你们的任务是搬兵,要是撑断了肠子,完不成任务,这责任我可负不起啊。”我们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“嘘—一”老罗急忙打了个手势,朝外一努嘴。这里在敌人眼皮底下,一不注意就有危险啊。
这一带敌人活动也很频繁,白天不能行动。我们熬过了白天,盼到夜幕的降临,便告别了老罗,一踏西北迈开了大步。
漆黑的夜晚,满天的繁星闪着寒光。在冷落的旷野上,呼呼的北风卷着沙粒迎面扑来,打得脸上火辣辣的。我们顾不得这些,在坎坷不平的冬垡地里深一脚、浅一脚地疾走,迅速地穿过了黄河故道。
突然,走在前头的小杨惊叫一声,随即传来一阵滚动的声音。我和老张急走几步,原来眼前横躺着一条大沟,小杨不留神跌了进去。
我和老张顺着沟坡滑下去,拉起小杨。幸亏他滚到边沿停住了,不然,浑身非湿透不可。我望着倒映在水里的星星,正想试试水的深浅,猛然间从右边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,一道雪白的光带扫过水沟。我迅速地观察一下四周,察觉到我们是在一条公路沟内,而且正位于拐弯处,一旦汽车掉转过头来,就会暴露在灯光之下。
“主任,怎么办?”小杨紧张地扯一下我的衣襟。
“冲过去!”事不宜迟,我当机立断。
我们也顾不得水深浅了,哗哗啦啦趟了过去,迅速爬上沟坡,顺势滚进路边一个大树坑里。
汽车是从靠近公路的一个村子里开出的。它上了路,两道贼亮的光柱将两侧照得如同白昼。我暗暗捏了一把汗:好险哪,我们的动作要再慢一点,就非被敌人发现不可。敌人的汽车飞驶而过,周围又恢复了寂静。
我们穿着薄不挡寒的衣服,本来就有些冷,又一趟水,裤子湿了半截,鞋里灌满了水,冷气直往骨缝里钻,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无论我们怎样克制,也禁不住才因”咯咯”地打架。为了取暖,我们干脆卷起裤腿,撒腿跑起来。
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村子前,我们见里面有灯光闪耀,便决定进村打听下情况。刚到村口,黑暗中有人猛地咋呼一声“干什么的?口令!”随即是拉枪栓的声音。
我们一听不妙,知道遇到了敌人,转身就跑。
“砰!”背后响了一枪,拖着光尾的弹头尖叫着掠过头顶。紧接着,敌哨兵扯着破罗似的嗓子惊叫起来,”八路来了,快抓啊!”顿时,街里象黄蜂炸了窝,枪声、喊叫声乱成一片。胆小如鼠的敌人不敢往外追,停在村口胡乱放着枪,子弹在我们身边、头顶嗖嗖穿过。
天渐渐地亮了。为防止意外,我们决定在一个离村庄很远的小树林里躲过白天。奔走了一整夜,白天连口水又没喝上,饿得肚皮快贴到脊梁上了,心慌跳不止。傍黑,我们继续赶路时,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一点气力,两腿只打颤。黑暗中,我听到小杨“吭吭”喘着粗气,连忙问“小杨,怎么啦?
“没啥,肚子光咕噜,我紧紧腰带就好了。”
听小杨这么说,一股难受的滋味涌上我的心头,心想:到内黄还有一段路,不吃点东西怎行呢?于是,我们决定找个村搞点吃的。下半夜,在一条大路旁,我们发现一座孤单单的房子。近前一听,里面传出阵阵轻微的呻吟声。我们觉得有了希望,肚子咕噜得更响了。我警惕地观察一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,便轻轻地敲敲门,小声地喊道“老乡,老乡。”
里面象是有人在床上翻身,随即传出个老太太的声音:
“半夜三更的有啥事啊?”
“我们是过路的,走累了,想在您这里歇一会儿。”我轻声地回答。
屋里闪出了微弱的光亮,门“吱咀”一声开了,我们一看,原来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。
“老奶奶,我们想买点吃的东西,有吗?”看到屋里仅老太太一人,小杨走向前恳求地说。
老太太从头到脚把我们细细打量一番,长叹一声,说:“唉,这是啥年月啊,好人尽受罪。锅里有水,你们烧吧,
我给你们做饭。”
我们以感激的目光望着老太太,连连称谢。老张蹲到锅门前点着了火,闪耀的火苗映红了脸。
锅里的水响了。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从坯台上抱下个破面瓮,用炊帚使劲地旋扫了几下,倒出一平碗高梁面。低矮窄狭的房间,除了锅台旁边的小水罐,就是老太太面前的碗和面瓮,再没有盛东西的家什了。看来,这碗面是老太太唯一的食物。我想:共产党人就是为穷苦人谋福的,眼见得人民受煎熬,宁愿饿死也决不能给他们增加负担。还是让老人多活几天吧。
水开了,锅里咯嗒咯嗒地响,乳白色的蒸汽从锅盖的裂缝里喷出,充满了房间,顿时,屋里比刚才暖和得多了。我从老太太手里接过盛面的碗,激动地说:“大娘,面,您留着吃吧,我们喝点水就行了。”
刚才还要东西吃,这会儿怎么又要喝自水呢?者太太疑惑不解的眼睛直盯着我们。稍停一下,她颤抖着说:“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啦,这点面你们吃了挣个活命吧。”说着,伸手就跟我要碗。
此刻,我只觉得一阵心酸,两眼湿润了。我忙把面倒面瓮里,掀开锅盖,留了碗水放到锅台上,双手搀住老太太的胳膊说:“您的心意俺全领了,面,还是您留着吃吧。”
喝过水,我掏出一块钱塞到老太太的手里说:“钱不多,您收下吧。”
昏暗的灯光下,我看到她那塌陷的眼窝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,嘴张了几张,没说出话来。我们出了门,身后传来老人的祈祷声“老天显灵吧,保佑天下少有的好人一路平安。”
肚里虽然没进一滴饭,但老太太的悲惨生活使我们联想到身陷重围、浴血奋战的三村军民,更感到肩上担子的繁重。顿时,觉得身上有了力气。我们一个比一个走得快,不知不觉的又走了几十里。
远处不时地传来一两声鸡叫,夜幕渐渐地撤去,四周村庄的黑乎乎的轮廓,也越来越清晰了。我们根据行走的路程判断,已进入了予定的地带,便决定在白天行走。
天亮了,我们来到一个不大的村庄前。
“主任,咱们的标语!”小杨指着前方,惊喜地叫起来。顺着小杨的手望去,一座屋子后墙上用石灰水刷写的标语清楚地跃入我的眼帘:“坚持抗战,反对磨擦!”显然,这一带确有我们的部队在活动。我们决定进村看一下情况。
为防备万一,小杨前去侦察,我和老张在村外瞥戒。停了会,小杨回来报告;一个打水的老乡说,前几天这村驻过八路军,昨天才撒走。伪军开过来了,还没到这村,东、西、南三面都驻满了,只北边还没有。幸好,正北是我们前进的方向。于是,我们朝北疾走。
当我们快要走到两个相距二三里地的村子中间时,突然从西边村子里驶出两辆自行车,径直朝东驶来。我暗吃一惊,他们向东走大路,我们向北走小路,很可能相遇,原野上光秃秃一片,彼此都看得清清楚楚,他们要是敌人的便衣就麻烦了。
“主任,怎么办?”小杨说着,和老张停住了脚步,目光向我投来。
我皱一下眉头,小声说:“是我们的人更好,要是敌人“就敲掉!”小杨打断我的话,伸手往怀里摸。
“敲掉他俩容易,这几个村上都驻着敌人,枪一响,就麻烦大了。”听我这么说,小杨伸了下舌头。“那一一,咱干脆歇一会儿,等他们过去再走。”老张思索一下说。
“不行,这样会引起来人的怀疑。”我停顿一下,果断地说“迎上去,见机行事。”
“我先头里走,要不对劲,就扔帽子为号,你俩在后面动手。”
时间紧迫,容不得细想,也只有这样了。我点点头,同意了老张的建议。于是,老张在前,我居中,小杨断后,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去。
双方离交叉路口越来越近了,我渐渐地看清了他们的打粉:前面的黑上衣灰裤子,后面的青上衣黄裤子,都戴着顶黑礼帽,两人敞着怀,腰间各斜插着把短枪。从衣着、神态判断,很可能是敌人的便衣。
老张过了交叉路口继续北走。两个骑车的比我和小杨早点赶到了交叉路口,跳下车子,扶着车把直盯着我俩。
我暗暗告诫自已:沉住气,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动家伙。万一被看出破绽,就先下手敲掉他们,东西村要有敌人出来,就和小杨掩护老张脱险。
不知是敌人怕下手吃亏呢还是没瞅出漏缝,在我和小杨离交叉路口还有二十多步远时,他俩竟骑上车飞也似地朝东村驶去了。
穿过一片枣树林,我们意外地发现个小饭铺,便高兴地走进去。好心的店家拿来两个豇豆团子抱歉地说:“没现成的,客人先吃着这,饭一会儿就好。”
店家生着了火,盛三碗凉粉,撮上些肉片,放进锅里,一边擦着手一边问:“客人到那里去?”
“内黄。”我吞下口团子说,”还有多远?”
“这里就归内黄管。”
“这一带驻着队伍吗?”小杨高兴极了,急不可待地问。
“再往前走不多远就驻着不少。”
“啥队伍?”
“这号的。”店家伸出右手,比划了个“八”字。这时,我们坐不下去了,将刚咬几口的团子往怀里一塞,就向店家告辞。
“哎—一,饭这就好了,吃了再走吧。”店家说着,忙掀锅往外端碗。
凉粉拌肉片,散发着诱人的香味。可它对于极度饥饿的我们却失去了魅力。我婉言谢绝店家,掏出五毛钱放到饭桌上,便和老张、小杨出了饭铺,朝前跑去。
到了一片大树林前,猛的从里面闪出两个佩戴“八路”臂章的军人。询问了一阵,他们便把我们带进了树林。从和哨兵的谈话中,我们得知驻在这里的部队是八路军冀鲁豫军区教导第七旅。
在哨兵的带领下,我们来到了旅部。经过介绍才明白,教七旅就是原来的赵谭支队,旅长赵基梅同志前往军区开会,接待我们的是政委谭甫仁同志。草草吃了点东西,根据谭政委告诉的地址,我们便和张志刚同志分别到区党委和二地委去了。
到了区党委,党委书记张玺同志和军区杨得志司令员亲热地接待了我。他们第一句话就问“你们现在哪里?”
“还在鲁西南。”
“还有多少人?”
“比原来的人马少不多,就是地盘太小了,只剩刘岗、曹楼、倪庄三个村。”
“能守住三个村就很不错嘛。”杨司令高兴地说,“你们顶住敌人,守住了阵地,使我们下一步回师鲁西南有了立足的地方。三村人民了不起啊!”
听了我的汇报,区党委领导和军区首长立即研究决定:除去物资支援外,派教七旅回师鲁西南,粉碎敌人对三村的围剿。杨司令对鲁西南人民特别关心,除去区党委拨给的二千元法币外,又从军区拨给了七千元济南币。
满载着区党委、军区领导对鲁西南人民的关怀,我和小杨随教七旅回到了黄河北岸,进入二地委活动的范围。由于对三村目前的形势不了解,我和赵基梅等同志商议了一下,
决定先回去。当时,日寇在冀南正进行大扫荡。为保证我和小杨的安全,二地委书记赵紫阳同志专门派了一位机警干练的秘书,把我们护送到五里墩。当天夜间,我们便顺利地回此时,在王健民、宋励华、张耀汉等同志领导下,地委到了三村。
一方面带领部队和三村人民同敌人展开针锋相对地斗争,一方面通过各种关系积极进行统战工作,利用敌人之间的矛盾分化瓦解参于围剿三村的敌人,同时,又派出小部队深入敌后,牵制敌人,粉碎了敌人对三村发动的一次次进攻。
十二月上旬,教七旅接到我们送去的情报后,佯装国民党顽杂石友三军团,悄悄返回了鲁西南,并决定与三村民兵配合,首先惩罚驻在韩集的王子奎。王闻讯狼狈逃窜,我们紧追不放,在常刘庄将王部团团包围,一举毙俘土顽五百余人。随即又在申海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全歼顽杂石富启部。(石只身逃窜)周围的敌人闻风丧胆,争相逃命。敌人在三村周围苦心经营的层层封锁线倾刻土崩瓦解。我们的根据地迅速扩大,东起定曹公路,西抵大寨,南自琉璃阁,北达金堤集,约计三千五百平方公里。在此基础上,菏泽、定陶、东明、民权四县抗日政府相继成立。
一个轰轰烈烈的抗日局面在鲁西南出现了。
(吕富明、赵和平、祝厚江协助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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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马学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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